【闲泽】放生一只气球
*一些没什么用的末日设定
*是给@黄少天下第一 的生日礼。本想趁着七夕存个档，还是错过了，那就留一点缺憾吧。
*意识流。乱写
“欸，范闲”
李承泽总这么突兀地喊他，十有七八九也没什么特别大的事儿，所以他没回头，更何况他们正在同一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上。但范闲还是稍稍偏了一点脑袋，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听到。很快地，他的头甚至还没转回正面，摩托车就剧烈地倾斜向了一侧。范闲心惊肉跳，刹车是下意识攥的，车子摆了一摆总还是颤颤巍巍地又回到平衡，停住了，李承泽因此也撞在他背上，手里握着些东西，大抵就是刚才那小闹剧的罪魁祸首。
范闲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教训意味地转头了，嘴角抿着，脸颊上一坨软肉被顶了起来，眉头皱了一皱。
啊。李承泽知道。又要被说教了。就像他们养的那条大狗一样，不开心了尾巴耷拉地假装自己是孤狼。于是他赶快拽了拽手里牵着的东西。范闲这才注意到那是根细线，往上连着一个普通的气球，上面的图案掉的模糊不清，气也不是很足了，李承泽方才那一拽，它用了好一会儿才飞回原来的高度。
“喏，气球。”
“我们有多久没见过气球了。”李承泽把一只胳膊横在他肩上，托着自己的下巴。
“我们也很久没见到太阳了。”范闲不置可否，只是这样开口。
啊，是了，太阳，这正是他们现在双双出逃的原因不是吗。自从人们都移居到统一的归所，太阳就变成了教科书上的图片，白天与黑夜靠灯光精准地划分，日复一日地苟活。于是当今天李承泽再次躺上小铁皮房的床，透过指缝盯着漏光的天花板的时候，他也如往常一样喊了一声范闲。
“欸，范闲。”
他的眼睛被碎光闪得晶亮。
“我们去看日出吧。”
范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，平常地像是李承泽说又馋哪家的垃圾小吃，他探过手来拍一把瘫倒的小肚子，说那得换换衣服，外面可比这地方冷多了。
而现在，范闲也没有给这位新添的客人找太多麻烦，他依旧是那副很无奈的模样，把那根细线捋进手里，李承泽顺势交给了他，他盯着看了一会儿，两手捏着，绕李承泽的无名指上缠了几圈，再别扭地打了个结，过程被拖得很长，带着手套做这些不很方便，但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等，等它终于稳稳地系在指根，范闲摩挲着蹩脚但结实的结。
“它得多付搭车的钱。”
范闲笑起来真好看。李承泽想。他于是又把胳膊搂回前面这人的腰上，整个人贴得紧紧，一幅要出发的架势。
“知道啦，我会付的。”
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是目光可及的海边，李承泽靠在他背上的时候，时常会觉得他们在追逐地平线，身侧的建筑逐渐地被植被替代，他们现在是真正的二人世界了。
啊，不对。还有他刚随手捡的野崽子。他的视线往上瞟一点就看到它在风中乱舞。李承泽一度以为它可能半路就要这么彻底挣脱去了，离开强行绑架它的劫匪，但直到范闲的车速慢下来，他已经能眺到浅滩，这家伙都还好好地跟他的指根连在一起。嘿，咱们可真有缘分。李承泽用指尖弹了一弹，后者就撞上范闲的后脑勺。他于是又趴回他背上，声音懒懒地拖长，这会儿已经不会被风扯得破碎了。
“范闲——。范闲，我们是不是到了。”
前头这人回不过头来，于是只能去握李承泽搂在腰间的手，嗯了一声，后头跟了很轻地叹息。
“这就是尽头了。”
他们隔着防浪堤看到了什么呢。李承泽展开胳膊，他坐在最高的那一层上，从路边翻下去就是，范闲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。他们其实不甚看得清，长久的夜把一切模糊成影，但是他们好像还能听见远方的浪。范闲把一听啤酒塞在他手里，失去了计数连时间都拉长，他们之间也无言，只是指尖始终纠缠在一块。过了一会儿李承泽爬上来，范闲拉了他一把，他就顺势把范闲拉着一块躺倒在无人的路上。
“我们要回去吗？”他又抬手，透过指缝去看天，这回他看到真正的星星。
“你想回去吗。”他听到范闲的声音离他好近地传来。
李承泽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，“我们总要回去的。”
他翻到范闲身上，由高自低地看他，似乎在求一个答案。
范闲没有说话，他把方才自己打上的结用了点劲扯断了，他们带了一路的气球因此广阔地，自由地升空。
“我们会逃跑的。”范闲盯着气球轻声说。他又看回近在咫尺的，李承泽的眼。“我们会逃跑的。”
太阳升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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